图为武汉所科研(yan)人员正在研(yan)讨实验中遇到的问题。 李欢 摄
中国纪(ji)检监察(cha)报(bao)5月31日(ri)消息(xi)，5月15日(ri)凌晨，国药集(ji)团(tuan)中国生(sheng)物武汉生(sheng)物制(zhi)品研究所（以(yi)下简(jian)称(cheng)“武汉所”）科研楼宇仍然灯(deng)火通明。距成功研制(zhi)新型冠状病毒灭活疫苗已(yi)一年有余，研发团(tuan)队仍保持“以(yi)实验室为家”的工作(zuo)节奏。
2020年1月5日，武(wu)汉(han)所(suo)的合(he)作(zuo)方中国科学院武(wu)汉(han)病(bing)(bing)毒(du)研究所(suo)成(cheng)功分离新(xin)冠病(bing)(bing)毒(du)毒(du)株，武(wu)汉(han)所(suo)的新(xin)型冠状(zhuang)病(bing)(bing)毒(du)灭活(huo)疫(yi)苗(miao)(miao)研发(fa)工作(zuo)由(you)此开始。98天后(hou)，疫(yi)苗(miao)(miao)获得国家药品监(jian)督管理局(ju)临床试验许可，成(cheng)为全球首个获得临床试验批件的新(xin)型冠状(zhuang)病(bing)(bing)毒(du)灭活(huo)疫(yi)苗(miao)(miao)。正如(ru)武(wu)汉(han)所(suo)所(suo)长段凯所(suo)言：“研制(zhi)疫(yi)苗(miao)(miao)就是在和(he)病(bing)(bing)毒(du)、和(he)时(shi)间赛跑。”
5月(yue)3日，武汉所获评(ping)“中国青年五四奖章”。段凯告诉(su)记(ji)者，新型(xing)冠状(zhuang)病毒灭活疫苗核心研究(jiu)团队成(cheng)员超九(jiu)成(cheng)在(zai)45岁以下，青年人担(dan)任多个关键(jian)研究(jiu)环节的重要工作，“这次获奖是(shi)对我们极大的肯定和鼓舞。”
全力以赴快速(su)攻关(guan)，3个(ge)月实现常规疫苗研发数(shu)年才能完(wan)成的进度
“双十规律(lv)”是生物(wu)医(yi)药行(xing)业的共(gong)识，即成功研制出一款新(xin)疫(yi)(yi)苗(miao)，需(xu)投资10亿元、耗时10年。新(xin)冠疫(yi)(yi)情发生后，我国启(qi)动了灭活疫(yi)(yi)苗(miao)、重组蛋白疫(yi)(yi)苗(miao)、腺(xian)病毒载体(ti)疫(yi)(yi)苗(miao)、减毒流(liu)感病毒载体(ti)活疫(yi)(yi)苗(miao)、核酸(suan)疫(yi)(yi)苗(miao)5条疫(yi)(yi)苗(miao)技术(shu)路(lu)线，武汉所选择了技术(shu)比(bi)较成熟、质量可控(kong)、易于(yu)量产(chan)的灭活疫(yi)(yi)苗(miao)路(lu)线。
“我(wo)们研制(zhi)过(guo)多款灭活(huo)疫苗，包括传(chuan)染(ran)性非典型(xing)肺(fei)炎（SARS）灭活(huo)疫苗，对质量控制(zhi)比较有把握(wo)。”段凯说(shuo)，“我(wo)们的出(chu)发(fa)点就是求快、求稳，少走弯路(lu)，尽早解除病毒(du)威胁。”
不(bu)过，团队在着手研制之初(chu)，心里仍(reng)有(you)(you)些(xie)“没底”。疫苗(miao)能(neng)不(bu)能(neng)研发(fa)出来？什么时候能(neng)出成(cheng)(cheng)果？有(you)(you)效性(xing)和安全性(xing)如(ru)何？段凯(kai)鼓励大家：“我们(men)全力以赴去做，边(bian)走边(bian)看，优(you)化调整。”就(jiu)这样，团队摸索着完成(cheng)(cheng)了鉴(jian)定毒种、稳(wen)定研发(fa)工艺、动物安全性(xing)和保护性(xing)评价等工作，直到初(chu)步(bu)制成(cheng)(cheng)的疫苗(miao)产生(sheng)了稳(wen)定有(you)(you)效的抗体，大家心里的石头(tou)才算落(luo)下。
“能(neng)够在(zai)3个月实(shi)现常规(gui)疫(yi)苗研(yan)发(fa)数年(nian)才能(neng)完(wan)成(cheng)的(de)进度(du)，一个重(zhong)要原因在(zai)于，我(wo)们把以往‘串联式(shi)’研(yan)究变成(cheng)了‘并联式(shi)’。”段凯介绍，在(zai)尊重(zhong)研(yan)发(fa)规(gui)律的(de)前提下，团队(dui)同步开展了毒种库建立(li)、工艺路线摸索、质控标(biao)准(zhun)确定(ding)、动物试验、药(yao)品审评等(deng)环节(jie)，以战时状态(tai)全力攻(gong)坚，“从以往1天做1个试验的(de)节(jie)奏，变成(cheng)一天做七八个试验。”
为了早日得(de)出中和抗体检测(ce)结果，在(zai)实验样(yang)品晚上(shang)10点才送达实验室(shi)的(de)情况下，团队成(cheng)员立即开(kai)展核对、分装、灭活、稀释等准备(bei)工(gong)作。零点，一位(wei)研(yan)(yan)(yan)究(jiu)(jiu)员正式着手检测(ce)，另一位(wei)则将(jiang)检测(ce)样(yang)品送往P4实验室(shi)（生物安全防护等级(ji)四级(ji)，也是(shi)(shi)生物安全防护等级(ji)和安全性最高的(de)实验室(shi)）继续研(yan)(yan)(yan)究(jiu)(jiu)。凌晨3点，检测(ce)结束(shu)，一位(wei)研(yan)(yan)(yan)究(jiu)(jiu)员开(kai)始进行数据(ju)整理和统计分析，早晨7点半完成(cheng)数据(ju)报告。“这(zhei)只是(shi)(shi)我们(men)这(zhei)3个(ge)月里很平(ping)常的(de)一晚。”已升任武汉所(suo)总经理助理、科(ke)研(yan)(yan)(yan)开(kai)发部经理的(de)病毒性疫苗研(yan)(yan)(yan)究(jiu)(jiu)一室(shi)原主任王泽(ze)鋆说。
电话遥控做实验、成箱成箱吃泡面，见招(zhao)拆招(zhao)克服多(duo)个难题(ti)
回(hui)想武汉所(suo)着(zhe)手研究(jiu)疫苗之初，人手不(bu)齐(qi)、返岗困(kun)难的难题(ti)就摆(bai)在大家面前。
当时临近春节，所里原本只留下6人(ren)准(zhun)备疫(yi)苗(miao)立(li)项(xiang)工作，其余人(ren)已回家过年。但(dan)是疫(yi)情肆虐、形(xing)势逼人(ren)，只能提前上马(ma)。恰逢武(wu)汉“封城(cheng)”，大家仍然想方设(she)法尽快赶回。
多数研(yan)(yan)究人员在大年初一赶回实(shi)验室(shi)，少数研(yan)(yan)究人员却被当(dang)做“高危”人员隔离(li)在老(lao)家。武汉所科研(yan)(yan)人员王文辉收到通知时，正在河南省民权县居家隔离(li)，费尽周折才坐上了(le)南下的列车(che)。由于列车(che)受疫情影(ying)响不经停武汉，铁路局还特批临时停靠1分钟。
研制新型冠(guan)状(zhuang)病毒灭(mie)活疫苗必须与活病毒为伍(wu)，P3（生物安(an)全防护等级三级）或P4实(shi)验室是(shi)必备前提。武汉(han)所没(mei)有这两(liang)种实(shi)验室，怎么(me)办(ban)？恰好隔壁的中国科学院武汉(han)病毒研究所有硬(ying)件设施，两(liang)家遂合作(zuo)开展研发。
硬件有了，武(wu)汉(han)(han)所又(you)遇到了生物安全管(guan)理门槛，只好请中科院武(wu)汉(han)(han)病(bing)毒研究所的专(zhuan)家(jia)操(cao)作(zuo)(zuo)，武(wu)汉(han)(han)所科研人员(yuan)隔着窗户边观看实(shi)验(yan)室(shi)内操(cao)作(zuo)(zuo)情况，边通过电话指(zhi)导。后来，武(wu)汉(han)(han)所的卢佳、杨(yang)安纳等几(ji)名科研人员(yuan)经过严格培训，考(kao)取了“准入证”，才(cai)可以进入实(shi)验(yan)室(shi)独立(li)完成工作(zuo)(zuo)。
在(zai)疫情严重(zhong)的(de)武汉开(kai)展研(yan)究(jiu)，还(hai)面(mian)临(lin)出行(xing)(xing)、吃饭等方面(mian)的(de)难(nan)题(ti)。当时，武汉的(de)交通(tong)管控十分严格，不同(tong)区域间政策不尽相(xiang)同(tong)且经常调整(zheng)，团队(dui)在(zai)日(ri)常通(tong)行(xing)(xing)上就花费了(le)许(xu)多沟通(tong)和(he)协调的(de)时间。随着饭店、超市纷(fen)纷(fen)关(guan)闭，就餐又成(cheng)(cheng)了(le)问题(ti)，“我们只(zhi)好(hao)成(cheng)(cheng)箱成(cheng)(cheng)箱地吃泡面(mian)。”王泽鋆说(shuo)。
不(bu)过，团队齐(qi)心协力克(ke)服(fu)了(le)技术(shu)、生活上的各(ge)种难题，顺(shun)利开展一期、二期临床试(shi)验(yan)(yan)。去(qu)年(nian)6月，启动三期临床试(shi)验(yan)(yan)时，由于(yu)国内(nei)疫情得(de)到有力控(kong)制，需要前往(wang)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开展。
“大(da)家(jia)要克服当地气候不适和较(jiao)简陋的医疗条件，还有民众(zhong)接种意(yi)愿低、实验对(dui)象不足等困难。但团队在(zai)国药(yao)集团的协调支持(chi)下，通过(guo)加强与当地政(zheng)府沟通，调整工作方式(shi)方法，顺利完成(cheng)了实验。”段凯介(jie)绍。
从克服感染风(feng)险到以(yi)身试药无一退缩(suo)，不懈努力砥砺前行
2020年3月(yue)23日(ri)，在拿到临(lin)床批件(jian)前19天，国药(yao)集团的(de)4位管理人员(yuan)注射了武汉所研制(zhi)的(de)新冠(guan)病毒灭活疫(yi)苗。后来(lai)，国药(yao)集团多名干部员(yuan)工(gong)也参(can)加(jia)了内部试验。段凯就是最早一批“以身试药(yao)”的(de)参(can)与者之一。
“我没有多(duo)想(xiang)，既是(shi)因为对我们的(de)疫苗(miao)高度自(zi)信，也想(xiang)着自(zi)己尽力为加快疫苗(miao)研制(zhi)多(duo)出一份(fen)力。”段凯介(jie)绍，注(zhu)射后需要采(cai)集10次血(xue)液(ye)样本供研究(jiu)，有的(de)人因抽血(xue)过多(duo)胳(ge)膊上出现淤(yu)青也毫无怨言。
研(yan)制过程(cheng)伴随着(zhe)感染(ran)风险(xian)，但团队无一(yi)人畏惧退(tui)缩。科研(yan)人员郭靖博士(shi)在老家收到(dao)返(fan)岗(gang)通知后(hou)，想方(fang)设(she)法(fa)尽(jin)快返(fan)岗(gang)，晚上(shang)11点拖着(zhe)行李箱回到(dao)实验室便一(yi)头扎入(ru)研(yan)究中。王泽鋆从接(jie)到(dao)研(yan)究任务开(kai)始，就没放过一(yi)天假、没睡过一(yi)个好觉，常常站着(zhe)、坐着(zhe)几(ji)分钟就能入(ru)睡。
卢佳和(he)杨安纳(na)在(zai)P4实(shi)验(yan)(yan)(yan)室做检定，把(ba)活(huo)病毒注射到(dao)打过(guo)疫(yi)苗的(de)(de)(de)实(shi)验(yan)(yan)(yan)动(dong)物(wu)体内来检验(yan)(yan)(yan)抗体的(de)(de)(de)抵(di)御能力。他们每天穿(chuan)着(zhe)(zhe)厚重的(de)(de)(de)双层防护服，戴(dai)着(zhe)(zhe)头盔、N95口罩(zhao)和(he)2层手术(shu)手套，背着(zhe)(zhe)连通天花板的(de)(de)(de)输气管(guan)，在(zai)全负(fu)压空间下(xia)不吃不喝十几个小时。结束(shu)实(shi)验(yan)(yan)(yan)后(hou)，经常继续整理资料到(dao)凌晨4点，短暂休息后(hou)又(you)投(tou)入到(dao)新(xin)一天的(de)(de)(de)工(gong)作中。
“武汉(han)所这(zhei)种敢(gan)闯敢(gan)干、甘(gan)于奉献的精神(shen)不是(shi)突然间形(xing)成的，而是(shi)一(yi)棒接着一(yi)棒传承下来(lai)的。”段凯(kai)介(jie)绍(shao)。
武(wu)汉所曾(ceng)经的总技师(shi)、著名(ming)免疫学家谢毓晋(jin)为了治疗器官移植(zhi)排(pai)斥反应(ying)，在(zai)客观条件(jian)受限的环境(jing)下，经历了多(duo)年(nian)反复(fu)失败、反复(fu)实验，才成(cheng)功(gong)研制出(chu)我(wo)国(guo)目前唯一一款(kuan)国(guo)产抗(kang)淋巴免疫球(qiu)蛋白。段凯说：“他这种锲而(er)不舍和献身(shen)精神影响(xiang)了我(wo)们几代人，团队成(cheng)员面(mian)对未知难题(ti)的时候，有了更多(duo)的技术(shu)底气和心(xin)理上不服(fu)输的劲头(tou)。”
当前(qian)，新(xin)冠病毒(du)仍在全球肆(si)虐，相关疫苗研究(jiu)仍将是(shi)一个长期的(de)、充满挑战的(de)工(gong)作(zuo)。疫苗临(lin)床免疫保护(hu)时(shi)间(jian)为(wei)多长？对(dui)突变毒(du)株能否保持有(you)效(xiao)性？武汉(han)所不敢松懈(xie)，仍在不断研究(jiu)和优化(hua)疫苗。“我(wo)们将尽力(li)守(shou)护(hu)国民健康，努力(li)筑起预防疾病的(de)牢固(gu)防线，这种责任感(gan)和使(shi)命感(gan)将砥砺我(wo)们继续勇(yong)往直前(qian)。”段凯说。
（原题为《和病毒赛(sai)跑 记“中国青(qing)年五四(si)奖章”获得者、国药集(ji)团中国生物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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